制药业正在经历一场深刻的重构。

十年研发、十亿美元投入、成功率不足10%，创新药产业陷入漫长而昂贵的试错循环。而今，在全球资本趋谨、监管趋严、支付端趋控的多重压力下，制药界正集体寻找一种新的研发逻辑： 如何在更早阶段、更低成本下获得更高确定性。

这也是为什么，一项曾被视为“技术壁垒高、受众小”的研究方法——放射性同位素标记药物的人体物质平衡（Human Mass Balance，简称hMB）和绝对生物利用度研究（Absolute Bioavailability，简称ABA），在过去两年里被推上了全球创新药研发的舞台中央。

2023年至2024年间，美国FDA与中国NMPA几乎同步发布正式指南，将这项研究确立为新分子实体（NME）开发的“硬指标”。与此同时， AMS(Accelerator Mass Spectrometry，加速器质谱)仪器的升级及其检测技术的成熟，让“低剂量、高灵敏度”的示踪成为现实，研发者得以在人体中安全、精准地描绘药物的去向。

当技术迎来升级、监管集体发力，全球创新药研发正进入一个新的周期。

而在这场隐形的全球竞争中，康龙化成通过并购整合、平台建设与全球化布局，率先将“放射性标记合成—临床研究—分析检测”打通为一体化服务，成为最早理解并押注这一趋势的平台型CRO/CDMO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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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射性同位素示踪技术何以破圈？

在过去的十年中，研发成本的持续攀升与临床失败率的高企，让企业越来越难以用时间和资金去换来研发的确定性。

如今，资本市场、监管机构、支付方正在形成新的共识：创新不再只是追求“能不能做出来”，而是要更早回答“能不能成功”。换言之：确定性越来越被重视。

放射性同位素标记药物的人体物质平衡研究（Mass Balance）正是在这种共识下被重新定义的。一个分子如果在III期临床试验时才暴露出代谢或安全性问题，前期投入的数亿甚至数十亿美元便瞬间化为泡影。 而放射性同位素示踪研究，正是帮助研发者“更早看清药物命运”的关键手段。

它能让药物研发在临床早期精确地描绘药物在体内的去向——从吸收到分布、从代谢到排泄。

这项技术的原理并不复杂： 在药物分子中引入微量放射性同位素（通常为碳-14），通过高灵敏度的检测技术追踪药物及其代谢产物在人体中的去向，完整描绘其吸收、分布、代谢、排泄（ADME）过程。不同于以往通过间接计算或动物模型推测药物命运的方式，放射性示踪能在人体层面快速提供定量、全面、直接的数据。

从行业视角来看，Mass Balance研究真正被推上“刚需”地位，是近两年的事情。

2022年，美国FDA发布《Clinical Pharmacology Considerations for Human Radiolabeled Mass Balance Studies》的征求意见稿，明确将其纳入新分子实体（NME）临床药理学评估体系。紧随其后，2024年1月中国国家药监局（NMPA）率先正式发布《放射性标记人体物质平衡研究技术指导原则》，要求在确证性临床研究开始前完成相关研究。这是一次几乎在中美同步发生的监管变化，显示出全球对数据完整性和研发效率的共识： 要想降低后期失败风险，必须在尽早获得足够确定的药代与代谢证据。

监管变化的背后，是产业逻辑的转变。

过去，药企往往在药物进入临床II或III期后，才计划开展人体代谢研究。而现在，这个环节被前置到了药物开发最早阶段。原因很简单：随着资本趋谨、监管趋严、支付端趋控等等压力，药企必须更早判断一款药是否值得推进。放射性示踪研究恰好满足了这种需求： 它能在最短时间内、以最少样本，提供最确定的数据，依此科学评估扩大人群进行后期临床研究安全性风险，为确证性临床试验提供更严谨的试验设计。

正因如此，近些年全球对放射性示踪研究的需求呈爆发式增长。但要实现这项研究的真正效率化，并不容易。

放射性实验的门槛极高，它不仅要求严格的辐射安全审批、具备合规的放射化学合成、制剂、分析和代谢实验室，还需要同步配备具有人体放射性试验资质的临床中心。最关键的是检测环节： 如果没有高灵敏度设备，整个研究的数据价值将大打折扣。正是在这一点上，AMS技术成为效率提升的关键。

AMS分析技术是一种超高灵敏度质谱技术， 通过粒子加速器结合质谱技术，分析灵敏度可以达到传统检测手段的103-106倍。AMS分析技术在国际上已被越来越广泛的应用于临床前和临床阶段的药物代谢动力学和生物分析研究，包括物质平衡研究中的生物样品分析、代谢产物的全面定量，以及绝对生物利用度评估等。相较于传统的液体闪烁计数分析方法，使用AMS分析技术， 一方面可以大幅度降低临床放射性给药剂量，进而解决放射性辐射的安全顾虑；另一方面，对于传统分析手段无法精准定量的样本，也可以利用AMS技术进行超痕量分析，大幅提高代谢物分析能力。

更低的剂量意味着更快的伦理审批；更高的灵敏度意味着更短的实验周期。这种时间差，正是药企争夺竞争优势的关键。

值得注意的是，AMS的应用范围正被进一步拓宽。

它不仅用于小分子药物的物质平衡研究，还被应用于绝对生物利用度（Absolute Bioavailability）测试。AMS技术通过实现早期人体药代动力学的精准评估，使研究者能绕过种属差异显著的动物模型，直接获取人体内最真实的绝对生物利用度数据，显著降低早期临床开发的不确定性与风险。

AMS技术推动了临床研究范式的革新。其高灵敏度允许将静脉给药剂量降至微克级，若结合“搭载式”口服给药设计，可在同一受试者、同一研究周期内同步获取静脉与口服数据， 这不仅确保了受试者“近乎零负担”的安全性，更从根本上避免了传统交叉试验的组间与周期差异，使得获得的绝对生物利用度结果更加精准可靠。

AMS有望破解高靶向性创新药的PK-PD难题。凭借其超高灵敏度，AMS能够精确分析极微量生物样本（如外周血单核细胞、肿瘤活检、脑脊液、关节滑液等）中的药物浓度，从而还原药物在真实靶组织的暴露-效应关系，为作用机制与临床疗效提供最直接的药代动力学证据。

可以说，放射性同位素示踪技术的“破圈”，不是单纯的科学突破，更代表了研发效率的转折点。 它让新药研发从经验判断走向数据决策，从周期冗长走向过程前置，从被动验证走向主动掌控。

在这个过程中，谁能更早掌握并产业化这项技术，谁就能在研发效率的赛道上赢得先机。

02

康龙化成的一体化效率

对创新药研发来说，若能提前三个月判断某个候选分子是否可行，就能节省数千万美元的试验与运营成本。这种效率导向的逻辑，也让CRO行业迎来了新一轮竞争。

放射性示踪研究因为技术门槛高、监管要求严、操作环节复杂，成为衡量一家CRO高端研发服务能力的重要标尺。谁能率先将AMS投入运营，谁就能在创新药早期研发服务中占据制高点。

但真正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AMS设备造价高昂，运维要求极高，还需要具备国际放射性研究资质的实验环境与经验丰富的团队。全球范围内，能开展放射性标记人体研究的机构屈指可数。Labcorp、Peregrine、QPS等CRO在这一领域各有布局，但多数公司仍只能覆盖检测或临床等部分环节，缺乏从标记合成到体外或动物试验，再到临床试验开展和临床生物分析检测的完整能力。

在全球放射性示踪研究的热潮中，能开展从标记合成到临床执行、再到AMS检测的“一体化服务”的更是屈指可数，康龙化成正是其中最早完成布局的企业之一。

自2016年起，康龙化成先后收购英国Quotient Bioresearch与美国Xceleron，随后在宁波建设中国代谢团队， 逐步建立起中、美、英三地的全球一体化的放射性标记/示踪服务体系。Quotient拥有超过40年的放射化学经验，是欧洲最早一批可开展人体物质平衡研究的机构；Xceleron则是全球AMS应用领域的先行者。通过整合两者，康龙化成不仅掌握了完整的放射性标记技术， 首次打通了“放射性标记合成—临床研究—AMS检测”的完整链条，目前已成为全球拥有AMS数量最多、经验最为丰富的CRO之一。

通过整合两家公司的能力，康龙化成在英国、美国和中国三地均建立了放射性标记/示踪研究平台，拥有全球4台AMS设备，形成了跨区域协同网络。这样一套体系，使康龙化成能同时服务海外客户的全球项目，也能帮助国内创新药企在本地完成国际标准的研究。

在欧美市场，AMS已成为大型药企的标配工具，头部制药公司都在早期临床中常规开展Mass Balance和/或ABA研究。FDA、NMPA等监管机构均要求新分子实体提供人体物质平衡数据。对于计划进入全球市场的药企而言，是否具备可递交的Mass Balance和ABA研究报告，直接决定了其注册节奏。尤其是当中美欧在此领域的标准逐步趋同，具备这一能力的企业，无疑将在全球创新药供应链中拥有更高的话语权。

今天的产业语境下，放射性示踪研究更是一张“市场准入的门票”。

在中国，这项技术的产业化道路并不平坦。放射性同位素示踪研究起步于2000年前后，当时主要集中在科研院所，商业化基础薄弱。昂贵的设备投入、严苛的辐射管理制度、专业人才的匮乏，使其长期停留在探索阶段。之后随着海归人才的浪潮，这一领域有了初步的发展，采用传统的检测方式开始了国内的成长之路。

直到2025年，康龙化成宁波基地的低能耗AMS设备正式安装调试完成。 它标志着中国创新药研发体系首次具备国际同标准的高灵敏放射性检测能力，也意味着中国药企可以在本土完成符合国际要求的Mass Balance研究。

但不能忽视的是，放射性标记研究的复杂性在于，牵涉环节众多、监管要求严。对此，康龙化成将其拆解为一套标准化模块—— 标记合成、临床执行、样本处理、AMS检测、数据报告，每一环节都有专属团队和SOP标准。通过数字化管理系统，实现了从项目立项到报告出具的全过程追踪。

这种流程标准化的背后，是康龙化成长期的体系化建设。公司不仅在技术上投入，还在组织结构上建立了“全球同步执行”机制。项目可由中、美、英三地的跨国团队共同设计和审核，确保研究方案符合不同地区的最新监管要求。

对于客户而言，康龙化成的放射性标记平台带来的不只是研究数据，更是商业回报。缩短一个研究周期，意味着临床推进更快、资本占用更低；在竞争激烈的创新药市场中，缩短研发周期，往往对应上亿美元的收益差距， AMS为核心的一体化服务，正是帮助药企在时间曲线上获得优势。

值得注意的是，AMS不仅服务于小分子ADME研究，也正在扩展到寡核苷酸、ADC、生物药等新兴领域。未来，随着监管指南的日趋完善，AMS将成为提高新药研发效率的核心通用技术之一。

一审| 黄佳

二审| 李芳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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