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充斥着清宫剧的娱乐世界里,我们常看到剧中的格格和阿哥们整日挂着“皇阿玛”“皇额娘”这些词汇,贵族们也总是用流利的汉语交流。虽然这些是电视剧的艺术加工,但却容易让许多人误以为这就是历史的真实面貌。那么,作为一个由满洲人建立的帝国,清朝的皇帝们究竟使用的是汉语还是满语呢?
有一种广为流传的说法称,乾隆皇帝之后的满洲贵族,几乎全都讲汉语,满语的使用逐渐减少,甚至到了溥仪时代,他在自传《我的前半生》中提到,尽管自己学习了多年的满语,但最熟悉的词汇之一是“伊立”,也就是“起来”的意思,用来在满族大臣请安时使用。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乾隆之后的皇帝满语水平就真的退化了。溥仪的例子并不能作为普遍标准,毕竟他所处的时代清朝的国力已然衰退,而他在即位时年纪尚小,学习环境也与前代皇帝不可同日而语。此外,溥仪的回忆往往带有主观看法,在《溥仪交往录》一书中,他自己也提到,经过几年学习,他已能够阅读一些较为复杂的满文书籍。可以说,溥仪的满语水平并不差,但相较于其他皇帝,他的确显得有些逊色。
说到满语水平最纯正的皇帝,必然要提到清朝的开国皇帝努尔哈赤和皇太极。努尔哈赤一生征战四方,忙于扩张领土,几乎没有时间学汉语,所以他很难与汉人直接交流,常需要翻译。虽然皇太极略懂一些汉语,但在与汉官交谈时,他的汉语表达依然很吃力。为了弥补这种语言上的障碍,皇太极专门设立了启心郎这一职位,专职负责满汉之间的翻译工作。
随着时间的推移,顺治皇帝继位后成为了清朝入关后的第一位皇帝,他在汉人社会中逐渐适应,汉语口语水平也大有提升,可以与汉官无碍交流。顺治帝平时与汉官交谈使用汉语,与满官交流时则用满语,能够随时切换语言,但在阅读汉书时,仍然依赖翻译。
康熙帝则是第一个在满语和汉语两方面都非常精通的清朝皇帝,这要归功于当时清朝严格的皇族教育体制。清朝皇子们的学习任务非常繁重,几乎没有假期。每年只有端午、中秋、元旦和皇帝生日以及寿辰这几天能休息,其他时间都要严格学习满文、汉文、蒙古文等课程,学习的时间从清晨三点开始,一直到白天。这种严格的教育使得清朝的皇子们满汉双语的水平非常高。特别是康熙帝,凭借扎实的汉语基础,他不仅在汉语诗歌方面有一定造诣,还留下了大量诗文。
乾隆帝的汉语水平同样极为出色,他在文学上的成就虽然在诗坛上未必达到最高峰,但他无疑是汉语语言运用最为娴熟的皇帝之一。乾隆一生创作的诗歌堪称历代之最,尽管他的诗作质量参差不齐,但无论如何,他的汉语水平不容小觑。
然而,随着清朝逐渐进入中期,皇帝们不仅开始担忧满语的衰退,还实施了一系列措施来保持旗人的满语水平。比如在清朝中期,满洲贵族在向皇帝奏事、请安、谢恩时,必须使用满语。对于那些无法流利讲满语的旗人,皇帝们也常常进行批评。顺治帝曾严厉表示,“年久无成者,决不轻贷。”直到光绪帝时,甚至曾命令那些不会满语的旗人大臣遭到罢免。
尽管清朝皇帝们为保持满语的使用付出了巨大努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语言的使用依然衰退。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慈禧太后,她虽然是满族人,但并不懂满语。光绪帝曾下诏要求,所有的奏章必须附上满汉对照,以便慈禧能够理解。这标志着清朝皇帝努力维护的传统开始瓦解,直到清朝末期,满语已经逐渐消失于日常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