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欧盟和美国对俄罗斯的石油和天然气实施制裁,中国的能源市场变得对俄罗斯越来越重要。最近,有一条关于能源合作的消息传出,意味着中国在未来十年可能会在中俄天然气贸易中占据更大的话语权,甚至有望掌握议价权。

这条消息具体是什么呢?在俄乌冲突之前,欧洲一直是俄罗斯天然气的主要市场,俄罗斯的天然气占据了欧洲市场40%的份额。然而,自从欧洲对俄罗斯的天然气实施制裁后,俄罗斯在欧洲的天然气市场份额已经降到了10%,而且这一比例还可能继续下降。与此同时,随着俄罗斯天然气被挤出欧洲市场,美国的天然气份额在欧洲逐步上升。不仅如此,美国还通过中亚和中东等地区向欧洲运送天然气,从中赚取了不少差价。即便俄乌冲突后,俄罗斯和欧洲的关系有所缓和,俄罗斯失去的市场份额恐怕也难以完全恢复。

此外,俄罗斯天然气对欧洲的出口,一直是通过管道运输的方式,这种方式不仅稳定便捷,而且效率高。但问题在于,管道必须经过乌克兰,而随着俄乌冲突的爆发,位于乌克兰的北溪一号天然气管道在不明原因下遭到炸毁。这个管道是俄罗斯与欧洲之间天然气贸易的生命线。如果俄罗斯在这场冲突中无法扶植一个亲俄政权,那么不但无法扩大对欧洲的天然气出口,甚至连修复已经被炸毁的北溪一号管道都成了难题。然而,全球其他地区几乎没有哪个市场能像中国一样具有如此巨大的潜力。

除了对欧洲的天然气出口,俄罗斯也一直在向土耳其出口天然气,但土耳其的经济规模远不能与欧洲相比,对天然气的需求自然较少。而中东和中亚地区本身就是能源出口大国,根本不需要进口天然气。环顾四周,俄罗斯逐渐意识到,只有中国才是可以弥补其市场空缺的最佳选择。过去,俄罗斯一心专注于欧洲市场,忽略了亚洲市场。现在,俄罗斯开始意识到,未来十年内,中国可能会在中俄天然气贸易中占据主导地位。

不过,想要完成这一转变,特别是在像天然气这样的大宗商品出口上,并非一蹴而就的事情。俄罗斯天然气公司(俄气),是负责出口管道天然气的国有企业。2023年,俄气委托外部专家撰写了一份151页的长期发展预测报告。报告指出,俄罗斯要重返欧洲市场困难重重,短期内几乎不可能实现。虽然俄气可以考虑转向出口液化天然气,但俄罗斯另一家公司——诺瓦泰克,已经在液化天然气领域有了成熟的生产和出口能力。因此,俄气想要建设自己的液化天然气业务,要么需要俄罗斯政府的支持,帮助其获得诺瓦泰克的技术支持,要么需要进行公司重组。

无论采用哪种方式,俄气都需要数年时间才能完成转型。报告中,俄气做出了较为悲观的预测,认为至少到2035年,俄罗斯的能源出口总量才能勉强恢复到2022年的水平。虽然其中也可能包含了通过夸大困境来争取更多支持的成分,但这也表明,俄罗斯的天然气出口正面临巨大的问题。为此,俄罗斯一直在寻求与中国的能源合作。中俄之间,已经铺设了从西伯利亚到中国东北的西伯利亚力量1号天然气管道,且已开始使用。

如今,随着西伯利亚力量2号天然气管道的建设,中俄双方已经进行了多轮谈判,但进展较为缓慢。问题的根本在于,中国并不缺乏进口天然气。中国的一些地区本身就有丰富的天然气储量,而中亚地区也是全球重要的天然气输出地。中国与中亚多个国家在天然气贸易上保持着紧密的合作,已建有三条中亚天然气进口管道。尽管如此,天然气出口依然占据俄罗斯国家经济的重要地位,因此俄罗斯急需打开中国市场,以帮助扭转其经济困境。

这使得中国在谈判中有了压价的空间,双方在价格问题上一直无法达成一致。对于中国的压价行为,俄方表示理解,认为这属于正常的商业行为。俄方也承认,自己过去过于重视欧洲市场,没有在亚洲市场建立完善的出口体系,这给自己带来了困扰。事实上,即使中国压价,也没有压得过于苛刻,因为中俄之间依然是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双方的合作需要留有一定的利润空间。

实际上,尽管中国在价格上有所要求,俄罗斯却更急于尽快达成协议。只有解决了天然气出口问题,俄罗斯才能更快地恢复经济。此外,面对西方国家的长期制裁,俄罗斯政府势必会继续推动更多的中俄合作项目,加强双方在能源领域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