卵巢衰老包括自然衰老和病理性衰老，前者与年龄增长功能退化相关，后者是由于各种病理因素导致卵巢功能过早衰退[1]。卵巢储备功能减退（diminished ovarian reserve，DOR）、早发性卵巢功能不全（premature ovarian insufficiency，POI）和卵巢早衰（premature ovarian failure，POF）是卵巢功能提前衰退的3个不同阶段，代表了卵巢功能由减至衰而竭的渐进过程[2]。卵巢衰老主要表现为激素水平改变、月经异常、卵母细胞数量减少和（或）质量下降以及生殖功能显著下降[3]。随着二胎、三胎政策的出台，女性生育意愿日渐增强，卵巢衰老伴随功能减退引起不孕是当下诸多女性面临生育困境的重要原因。因此，延缓卵巢衰老、保护卵巢功能的问题亟需解决。现代医学采取的激素替代治疗和辅助生殖技术等虽取得一定的进步，但仍存在相应的现实局限。中医药作为补充，近年来在保护卵巢储备功能、延缓卵巢衰老和改善妊娠结局的研究中均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鉴于此，本研究借助文献计量学软件CiteSpace深入挖掘中英文数据库目标文献的关联信息，力求客观地反映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的研究热点、发展脉络与前沿动态，以期从更深、更广层面为基础研究提供新的思路与方向，为临床实践提供借鉴与启示。
1 资料与方法
1.1数据来源与检索
中文文献数据来源于中国知网（CNKI），进入高级检索页面，选择“医药卫生科技”文献分类中“中医学”“中药学”和“中西医结合”类别，设定检索条件为（主题：“卵巢储备功能下降”＋“DOR”＋“diminished ovarian reserve”）OR（主题：“早发性卵巢功能不全”＋“POI”＋“premature ovarian insufficiency”）OR（主题：“卵巢早衰”＋“POF”＋“premature ovarian failure”）。英文文献数据来源于Web of Science（WOS）核心合集数据库，设定检索式：“diminished ovarian reserve”OR“premature ovarian insufficiency”OR“premature ovarian failure”（Topic）and“acupuncture”OR“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OR“Chinese herbal medicine”OR“Chinese herbology”OR“Chinese medicine”OR“Chinese herb”（Topic）。时间范围均为建库至2024年12月31日。
1.2 文献纳入与排除
1.2.1 纳入标准研究主题为中医药干预DOR、POI和POF防治卵巢衰老的期刊文献。
1.2.2 排除标准学位论文、会议论文、征稿启事、专利成果文献、重复文献、内容信息缺失不全以及与主题无关文献。
1.3数据规范与处理
合并同义的关键词，如“卵巢储备功能减退”“卵巢储备功能下降”“卵巢储备功能降低”“DOR”，“临床观察”“临床疗效观察”“临床研究”，“肾虚肝郁证”“肾虚肝郁型”等。合并相同机构并将下级机构合并至上一级机构，如将“陕西中医学院”“陕西中医药大学”“陕西中医药大学中医学院”合并为“陕西中医药大学”，将“湖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妇科”“湖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针灸科”合并为“湖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等。
中英文文献分别以Note Express、Plain text file格式导出，命名为“download_*.txt”保存，清洗合并后导入CiteSpace 6.4.R1软件进行格式转换, 参数设置时间切片最小单位为1年，k＝25，其他参数为系统默认，结合Note Express3.5、Microsoft Excel软件分析统计可视化中英文文献的发文时间和发文量、发表期刊、作者、机构、关键词，从客观角度揭示该研究领域的趋势演变、脉络发展与热点话题。研究流程见图1。
2结果与分析
2.1发文趋势分析
通过对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相关研究的统计分析，可以客观评估该研究领域的发展脉络和受关注程度，预测未来研究趋势。如图2-A所示，检索时间截至2024年，初步检索出3 141篇中文文献、301篇英文文献，经筛选清洗后，最终纳入文献共2 764篇，中、英文献分别为2 569篇、195篇，各占比92.95%、7.05%，中文发文数量显著高于英文。如图2-B所示，近年来该领域的累计发文量呈指数增长趋势，具体可划分为3个阶段：研究初始阶段（1995—2005年），该时期中文文献发文量呈平稳趋势，年均低于10篇，最早的中文文献于1995年由杨鉴冰教授团队发表，是关于归肾丸治疗卵巢早衰的临床观察，后期该团队研究围绕补肾调周法保护卵巢、促进卵巢功能恢复。研究发展阶段（2006—2014年），该阶段中文发文量波动性增长，年度发文突破100篇，说明国内研究团队对于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的重视程度逐年增加。研究深化阶段（2015—2024年），在此阶段中文文献稳步增加，英文文献在2015年开始发表并逐年增多，在2024年达到峰值（70篇），年累计发文量呈指数增长，可能与老龄化社会来临，全球出生率低下，我国二胎政策全面开放（2016年）、三胎政策出台（2021年），以及新时代大力实施中医药事业振新工程，如2016年出台的《中医药发展战略规划纲要》，为中医药事业做出了重大战略部署并提供制度保障，中医药蓬勃发展有关。随着国内外认可度增高和研究热情高涨，预示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研究前景十分广阔。
2.2发文期刊分析
CNKI数据库纳入的2 764篇中文文献，发表于300种期刊，其中发表在北大核心和中国科学引文数据库（Chinese Science Citation Database，CSCD）核心期刊的且关联度高的文献有470篇，期刊49种，其中发表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文献量排名前10的核心期刊如图3-A所示。其中，《中华中医药杂志》载入的相关文献最多（54篇），其次是《时珍国医国药》（52篇）、《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36篇）、《中国实验方剂学杂志》（34篇）等。WOS核心数据库198篇英文文献发表于82种期刊，排名前10的期刊如图3-B所示，主要发表在Journal of Ethnopharmacology（23篇），该期刊为医学领域2区期刊。其次为Evidence-Based Complementary and Alternative Medic（16篇）、Journal of Ovarian Research（9篇）、Journal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9篇）。
2.3发文作者合作网络分析
发文作者合作网络图谱展示了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领域研究突出的作者以及作者间交流合作，侧面反映了该领域研究团队的影响力，对于挖掘不同团队研究内容及方向具有重要意义。图谱中节点代表作者，节点越大表示发文量越多，颜色深浅表示研究时间的早晚，节点间连线反映作者间的联系。依据普赖斯定律认定核心作者，N＝0.749×
，nmax为最高产作者的发文量，核心作者发文数不少于N篇。对中、英文献进行作者合作图谱分析，如图4所示。
中文文献图谱中节点有578个，连线有721条，经过滤后如图4-A所示，纳入文献中发文量不少于4.76篇的核心作者有100位，发表相关文献共计898篇，占中文发文总量的32.48%，低于发文总量的一半，暂未完全形成该研究领域的核心作者群，只有部分作者在此研究中贡献突出，起到了引领作用。发文量最多的作者是天津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夏天（36篇），其后依次是高慧、王佩娟、滕秀香等作者，团队内合作密切，团队间合作紧密程度较低，可能与研究侧重点差异有关。由夏天、高慧组成的团队长期致力于补肾调冲法治疗卵巢功能下降、改善生殖功能相关研究等[6-7]。以王佩娟为核心的团队集中在补肾活血中药改善免疫及应激相关卵巢衰老的机制研究等方面[8-9]。滕秀香以卵巢衰老的中医药辨证论治研究为主[10]。而英文文献图谱中节点有259个，连线有473条，经过滤后如图4-B所示，纳入文献中发文量不少于1.98篇的核心作者有71位，发表相关文献共计183篇，占英文发文总量的92.42%，超过发文总量的一半，英文文献的作者间合作更为紧密，形成了该研究领域的核心作者群。发文量排前的是浙江中医药大学的Zhao Ying（赵颖）、Zhang Qin（章勤）和Chen Yun（陈赟），以及南京中医药大学的Shen Jie（沈洁）和Tan Yong（谈勇）等，形成了3个主要核心团队；以Zhao Ying为核心的团队研究聚焦在复方“何氏养巢方”及其有效成分改善卵巢功能的药理机制方面[11-13]；而Shen Jie团队则以针刺和艾灸改善卵巢衰老的相关机制研究为主[14-15]；国内学者谈勇共发表了23篇中文文献和5篇英文文献，提示其在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的研究上比较活跃。
2.4发文机构合作网络分析
对中、英文献进行发文机构合作图谱分析，如图5所示。中文文献中参与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相关研究的机构406个，机构间合作285项，图5-A中显示的机构发文量数在15篇以上，提示中医药类大学及附属医院是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的主力军。发文量榜首机构为南京中医药大学（120篇），机构内部形成了以王佩娟、谈勇及施艳秋为主导的小型团队，谈勇和施艳秋团队在沿袭国医大师夏桂成论治经验基础上又各自发挥，注重中西互参综合治疗，调节心-肾-生殖轴阴阳平衡，防治卵巢衰老[16-17]。其次，该领域研究涉及较多的机构还有山东中医药大学（98篇）、广州中医药大学（97篇）和湖南中医药大学（72篇）等。英文文献中参与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相关研究的机构有114个，机构间合作120项，图5-B中显示的机构发文数均在3篇以上，发文最多的机构也是南京中医药大学（23篇），其次是广州中医药大学（20篇）、浙江中医药大学（15篇）和山东中医药大学（11篇），中介中心性高，与其他机构合作密切。与中文文献相同，发文机构多来自于国内的中医药类大学及附属医院，不同点在于综合类大学发文占比增加，如复旦大学（10篇）、华中科技大学（8篇）和南昌大学（5篇）等。
2.5关键词分析
结合中文、英文文献关键词得出，肝肾阴虚、肾虚肝郁、肾虚血瘀等是引发卵巢衰老的重要病因病机；中成药坤泰胶囊、归肾丸、六味地黄丸、左归丸和毓麟珠等，以及激素是治疗卵巢衰老的主要药物，其次针灸也是其重要的治疗方式；抗苗勒氏管激素（anti-mullerian hormone，AMH）、雌二醇（estradiol，E2）、促卵泡雌激素（follicle stimulating hormone，FSH）与促黄体生成素（luteinizing hormone，LH）等性激素异常、卵巢功能减退、闭经和不孕是卵巢衰老常见的临床表现；临床观察、体内外实验研究等是验证中医药治疗卵巢衰老探明机制的主要途径；挖掘名医经验、医案和临床用药规律是优化中医药治疗卵巢衰老的重要方式；卵巢颗粒细胞（ovarian granulosa cells，GCs）凋亡、T细胞亚群和抗卵巢抗体引发免疫异常等可能是卵巢衰老病理机制，而中医药改善卵巢衰老的作用机制可能与调节诸此之类的分子机制有关。综上，中文文献涉及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的方药探寻，开展临床研究验证疗效以及通过基础研究试图从多方面阐明中药的复杂药理作用，对中医药新药的研发及其作用机制研究具有极大意义。与中文文献一致，英文文献也侧重从体内外实验探明中药复方、单体、有效成分、中成药及针灸等改善卵巢功能低下可能的作用途径及靶点（关键词如apoptosis、oxidative stress、inflammation、cell signaling、mechanisms等）。
2.5.2关键词聚类运用系统对数似然比（log-likelihood-ratio，LLR）算法聚类，聚类模块值（Q）＞0.3提示聚类有效，聚类轮廓性指数（S）＞0.7提示聚类分析结果可信；聚类编号的大小与文献研究的规模和热度呈负相关。在关键词共现基础上，对中、英文文献进行聚类，如图7所示。图7-A为中文文献关键词聚类图谱，共有9个标签，其Q＝0.38，S＝0.72，提示聚类分析结果可信。中、英文文献聚类标签名称及聚类主要关键词见表3、4。中文文献研究内容聚焦在以下几个方面：（1）研究主体范围方面，中医药和中西医结合治疗卵巢储备功能减退、早发性卵巢功能不全和卵巢早衰等病理性卵巢衰老（聚类#0）；（2）临床经验和用药规律总结挖掘方面，通过辅助工具对名医经验、医案和临床用药信息进行深度挖掘，总结分析不同证型的用药选择和配伍规律，提高个体化治疗精准性，为临床用药提供更加科学的数据支持和理论依据（聚类#1、#6）；（3）疾病病理机制和药物作用机制方面，结合网络药理学，在不同病因（如化疗药物、免疫）性卵巢衰老动物体内，探究卵巢衰老的病理机制（如卵巢颗粒细胞凋亡、自噬），以及中药（如左归丸）改善卵巢功能的作用机制（聚类#2、#4、）；（4）临床应用及疗效评价方面，中药口服、针灸以及中药外敷、穴位埋线和中医护理等中医药治疗对卵巢衰老患者卵巢储备功能和生殖功能的临床疗效评价，可以通过性激素水平、窦卵泡数和子宫内膜容受性等实验室指标改善和月经情况好转来反映（聚类#3、#5、#8、#7）。
2.5.3关键词突现关键词突现是指在某一时期某一研究领域内有显著变化的主题，这些突现的关键词能够反映出该领域研究热点的迁移轨迹、研究趋势，以及有助于分析该研究领域的前沿问题。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相关研究的关键词突现如图8所示。图8-A展示了近30年中文文献排名前25的突现词，除研究主题词外，突现强度最高的关键词是“网络药理学”（突现强度10.52），从2020年一直持续至今。1994—2019年研究围绕中医药、中西医结合防治卵巢衰老的文献总结、动物实验和临床观察等开展；2020—2024年，较前阶段研究更为全面和深入，重点转向了信号通路、凋亡、自噬和作用机制等方面，并出现了网络药理学、数据挖掘和分子对接等较为新颖的研究方法，该阶段的突现词自出现后一直持续至今，有望成为今后的研究热点方向。近10年英文文献排名前18的突现词见图8-B，2015—2017年未出现突现词，2018—2020年集中在中医药治疗卵巢衰老相关性不孕、改善卵巢功能、提高生殖力的研究；2021—2024年研究重点转移到借助动物模型研究中医药提高卵巢储备功能的作用机制方面。
3讨论
3.1研究领域现状
发文量和发文趋势显示，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的研究自20世纪90年代就已经开始，热度呈逐年上涨趋势并延续至今，这与我国目前严峻的老龄化人口结构，以及国家对中医药事业的大力支持密切相关。发文类型呈现向国内核心期刊论文和国际SCI期刊论文靠近趋势。发文机构和作者的网络图显示，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相关研究的主力军为国内各中医药类大学、附属医院及研究所，中文文献形成了以夏天、高慧、王佩娟、滕秀香等为代表的多个核心作者团队，英文文献则以Zhao Ying（赵颖）、Shen Jie（沈洁）和Tan Yong（谈勇）等核心团队的影响力较大。虽然该研究领域内的核心作者团队已初步建立，但尚未形成核心作者群，且研究合作以机构内和区域内为主，跨区域和跨学科间合作较少，而且英文文献数量远少于中文文献，因此，加强不同区域团队和交叉学科团队合作、增强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在国际研究领域的影响力，对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的理论和技术发展、成果产出效率和质量推升具有积极意义。
3.2研究热点与前沿
对关键词进行分析，中、英文文献均重点关注衰老卵巢的生殖功能恢复、中医药治疗方法、作用机制、模型等方面。中文文献还注重临床观察、病因病机、用药规律等方面研究，英文文献也注重网络药理学、基因表达、代谢和细胞等方面研究。中文文献包括对文献、基础和临床试验的研究，英文文献以体内外实验研究为主。根据关键词突现分析对比，作用机制、数据挖掘、网络药理学、分子对接、模型可能会成为今后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的研究趋势。综上，中医药疗法、研究方法和作用机制等研究方向是近年来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的研究热点。
3.2.1中医药疗法中医学无“卵巢衰老”病名记载，根据其临床表现可归属“月经后期”“闭经”“经水早断”“不孕”“绝经前后诸证”等范畴。中医认为本病的发生是肾-天癸-冲任-胞宫轴失衡的结果，肾虚是其根本，心、肝、脾功能失调是重要因素，治疗时补肾要贯穿始终，补肾时需兼顾养血、疏肝、健脾和清心之法[18]。结合关键词可视化图谱，并对CiteSpace软件中关键词数据导出筛选归纳后发现，肾虚肝郁证是被研究最多的证型，其后依次肾虚证、肾虚血瘀证、脾肾阳虚证、肝肾阴虚证、心肾不交证、气滞血瘀证、肾亏血虚证、气血两虚证等。辨证应当审证求因，分证论治。
（1）中药治疗：在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的文献中，研究热度较高的中药复方有左归丸、二仙汤、归肾丸、右归丸、毓麟珠、六味地黄丸、温经方等经方。研究表明，左归丸能升高血清AMH和E2水平，降低血清FSH水平，上调核因子2相关因子2（nuclear factor-E2 related factor 2，Nrf2）/血红素加氧酶-1（heme oxygenase-1，HO-1）信号通路，减少氧化应激，或通过上调Notch信号通路，缓解环磷酰胺诱导的卵巢衰老并维持卵巢干细胞干性[19-20]；改善化疗源性POF小鼠卵母细胞数量和质量，从而促进体外胚胎发育[21]。二仙汤可以逆转自身免疫性POF小鼠性激素水平，调节不同亚型淋巴细胞数量，恢复卵巢功能[22]；改善POI小鼠卵巢功能及细胞凋亡，调控氧化应激水平，减少闭锁卵泡数量[23]。归肾丸通过调节维生素D受体（vitamin D receptor，VDR）-Klotho信号通路，升高卵巢自噬水平和增强血管再生分子表达，从而减轻大鼠POI的发生和进展[24]；可以恢复肾阴虚证POF妇女的卵巢功能[25]。右归丸可安全有效地调节POI患者血清性激素水平卵巢功能[26]；增加DOR大鼠体内的卵泡数量，缓解卵巢功能减退，可能与调控胞质接头蛋白（Kelch-like ECH-associated protein 1，Keap1）/Nrf2通路，抑制氧化应激和凋亡有关[27]。毓麟珠可以增加DOR女性患者卵细胞质量，改善卵巢功能，改善妊娠结局[28]；增加GCs增殖和糖酵解能量代谢，改善POI大鼠卵巢形态、卵泡发育和间隙连接蛋白43（connexin 43，CX43）的相对表达量[29]。高婷等[30]利用蛋白质组学技术发现，六味地黄丸显著负性调节DOR模型相关的12个差异蛋白表达，提高血清抗氧化水平，维持GCs线粒体形态，提高DOR小鼠妊娠率。温经汤可显著提高大鼠卵巢储备功能，对DOR具有较好的治疗作用，其作用机制可能与调控活化转录因子6（activating tranion factor 6，ATF6）/转录因子C/EBP同源蛋白（C/EBP homologous protein，CHOP）通路、抑制内质网应激（endoplasmic reticulum stress，ERS）有关[31]。
坤泰胶囊、滋肾育胎丸、麒麟丸等中成药的研究较多。坤泰胶囊能显著改善DOR患者窦卵泡计数（antral follicle count，AFC）和血清性激素水平，且不良反应较低[32]。有研究显示，坤泰胶囊可以通过激活POI小鼠体内叉头框蛋白O（Forkhead box O3，FOXO3）/沉默调节蛋白5（Sirtuin 5，SIRT5）信号通路，调控抗衰老因子，恢复卵巢功能[33]。也有学者发现，滋肾育胎丸能逆转环磷酰胺诱导的卵泡数量、激素水平和细胞凋亡的卵巢损伤[34]；改善DOR患者体外受精-胚胎移植结局的影响[35]。麒麟丸能通过抑制丝裂原活化蛋白激酶（mitogen-activated protein kinase，MAPK）和磷脂酰肌醇3激酶（phosphatidylinositol 3-kinase，PI3K）/蛋白激酶B（protein kinase B，Akt）信号通路，实现对POI大鼠卵巢功能的保护[36]。
研究力度较大的中药单体有槲皮素、淫羊藿苷、人参皂苷Rg1和枸杞多糖等。研究发现，槲皮素能抑制基质细胞衍生因子-1（stromal cell-derived factor-1，SDF-1）/趋化因子受体4（C-X-C chemokine receptor type 4，CXCR4）信号通路，保护POI大鼠受损卵巢的结构和功能[37]；抑制卵巢衰老模型动物卵巢细胞凋亡、线粒体氧化应激，恢复卵巢指数和功能[38-39]。淫羊藿苷能促进POF小鼠E2的分泌，调控编码卵巢细胞发生和生长相关蛋白质及细胞因子基因表达来发挥卵巢保护作用[40]；增加POF模型动物的卵巢指数、卵泡数量和子宫内膜厚度，缓解化疗源性药物诱导的卵巢炎症、氧化损伤和凋亡[41-43]。人参皂苷Rg1通过上调沉默调节蛋白1（Sirtuin 1，SIRT1）和下调细胞周期蛋白依赖性激酶抑制剂2A（cyclin-dependent kinase inhibitor 2A，p16INK4a）的表达，降低衰老相关蛋白表达，增强抗炎和抗氧化能力，延缓D-半乳糖诱导的POF小鼠模型的卵巢衰老[44-45]。枸杞多糖能调节单磷酸腺苷激活的蛋白激酶（adenosine 5′-monophosphate-activated protein kinase，AMPK）/SIRT1自噬途径，改善小鼠卵巢损伤及衰老[46]；减少POF大鼠模型卵泡闭锁，减少子宫及卵巢病理损害[47]。
单味中药及其提取物研究热度和力度较前者弱，主要以菟丝子、熟地黄为代表。Liang等[48]研究发现，酒炒制菟丝子通过增强Keap1/Nrf2/HO-1和PI3K/Akt通路，减轻H2O2干扰的人卵巢颗粒细胞（human ovarian granular cells，KGN）氧化应激和凋亡的能力。Zhong等[49]发现地黄改善卵巢衰老的药理作用主要与改善颗粒细胞增殖、抗氧化和抗衰老特性以及调节免疫和炎症微环境有关。
（2）其他治疗方式：除了中药治疗外，针灸、艾灸、电针、中西医结合治疗以及针药结合治疗等防治卵巢衰老的研究也较多。一项多中心的研究证实，接受12周针灸治疗的1 000余名DOR患者的AMH水平、AFC增加，基础FSH、LH水平下降，良性妊娠结局率明显升高[50]。电针肝郁型DOR患者的肝经腧穴3个月经周期，能有效改善其临床症状及焦虑、抑郁状态，调节血清性激素水平，增加AFC，改善卵巢血供[51]。艾灸能通过调节miRNA表达，增加了DOR大鼠成熟卵泡，减少闭锁卵泡，显著减少GCs异常形态情况[14]；增强GCs中的类固醇生成，改善POI大鼠卵巢功能受损[52]。临床研究表明，补肾填精中药联合克罗米芬能有效改善DOR相关不孕患者肝肾阴虚症状，AMH、AFC及生育力水平，提高妊娠率[53]。坤泰胶囊联合克龄蒙使用能改善POF患者基础性激素水平和Kupperman评分[54]。另一项回顾性研究发现，滋阴补阳序贯联合克龄蒙治疗DOR比单独使用克龄蒙更有效[54]。Lao等[55]发现针药联合使用可增强DOR大鼠卵巢功能，回调性激素水平和调节免疫功能。
综上，中药以及针灸、艾灸、电针、中西医结合治疗、针药结合治疗等防治卵巢衰老，主要体现在升高血清AMH、E2水平，降低血清FSH、LH水平，增加各级卵泡数量，促进卵泡发育，减少卵泡闭锁，提高性腺指数，增加子宫内膜厚度，减少卵巢组织病理损伤，恢复卵巢血供，促进卵巢细胞的增殖及功能恢复，恢复月经，提高生育力水平和妊娠率，促进良性妊娠结局，改善相关症状。
3.2.2 作用机制研究
（1）抑制程序性死亡：诸多研究表明，卵巢结构功能损伤与GCs的凋亡[56]、焦亡[57]、过度自噬[58]、铁死亡等细胞程序性死亡密切相关，而中医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逆转这一过程，缓解卵巢结构和功能损伤。miR-23a诱导的KGN细胞凋亡模型在补肾填精方含药血清的干预下，促凋亡因子Bax和凋亡相关蛋白半胱天冬酶（cysteine-aspartic acid protease，Caspase）-3、8、9显著下调，同时细胞外调节蛋白激酶1/2（extracellular signal-regulated kinase 1 and 2，ERK1/2）和核因子-κB（nuclear factor- κB，NF-κB）磷酸化降低，SIRT1和SIRT3上调[59]。在卵巢毒性药物4-乙烯基环己烯二氧化物诱导下，POF小鼠卵巢组织各级卵泡数量减少，芹菜素通过调节Bax、Bcl-2、裂解的多聚ADP核糖聚合酶1［poly (ADP-ribose) polymerase 1，PARP1］和Caspase-3，抑制卵巢细胞凋亡，减轻卵巢组织萎缩，逆转了AMH减少和FSH、LH增加[60]。何氏养巢方通过抑制NOD样受体热蛋白结构域3（NOD-like receptor family pyrin domain containing 3，NLRP3）/Caspase-1/消皮素D（gasdermin D，GSDMD）经典焦亡途径，减少白细胞介素-18（interleukin-18，IL-18）和IL-1β的mRNA和蛋白表达，减轻POI模型小鼠颗粒细胞损伤，发挥卵巢保护作用[11]。同样，补肾养血方也能抑制GSDMD、Caspase-1和IL-18的蛋白表达量，调节DOR大鼠下丘脑-垂体-卵巢轴激素，保护卵巢颗粒细胞免受损伤[61]。Yang等[62]研究发现，陈氏培元汤通过抑制MAPK信号通路减少自噬体的数量，防止自噬过表达损伤GCs，恢复GCs功能，有效缓解POF。在补肾活血汤干预下，POI大鼠血清激素水平正常化，卵泡闭锁显著减少，在促进细胞增殖同时抑制细胞凋亡，与其过度自噬的减轻机制有关[63]。淫羊藿苷能通过上调Nrf2、谷胱甘肽过氧化物酶4（glutathione peroxidase 4，GPX4）和HO-1表达水平，降低Bax和磷酸化的组蛋白H2AX（gamma H2A histone family member X，γH2AX）表达水平，抑制脂质过氧化，发挥对POF大鼠和KGN细胞的抗氧化、抑制铁死亡和细胞凋亡作用[43]。二至天癸汤能逆转自然衰老小鼠卵巢组织内铁离子聚集，总铁水平升高，长链酰基辅酶A合成酶4（acyl-CoA synthetase long-chain family member 4，ACSL4）、活性氧（reactive oxygen species，ROS）和丙二醛（malondialdehyde，MDA）水平增加，GPX4和谷胱甘肽（glutathione，GSH）水平降低的现象，减少脂质过氧化，抑制铁死亡的发生，延缓卵巢衰老[64]。
（2）抑制炎症反应：促炎因子和抗炎因子网络平衡被打破，卵巢组织出现慢性炎症反应，推动着卵巢组织及细胞的衰老，导致卵巢功能降低，卵泡数量和质量下降[65]。卵巢衰老的患者和动物模型表现出血清促炎因子高水平和抗炎因子低水平现象[66-67]。与正常大鼠相比较，POF大鼠血清肿瘤坏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γ-干扰素（interferon-γ，IFN-γ）含量明显升高，二仙汤能有效拮抗两者的升高，改善POF大鼠性激素水平，促进卵巢功能恢复。淫羊藿苷通过下调卵巢组织中IL-6、TNF-α和NF-κB的表达，抑制卵巢炎症，对顺铂诱导的卵巢毒性具有保护作用。研究表明，温针灸关元穴结合电针三阴交可改善POF大鼠血清性激素水平，改善生殖内分泌环境，减少卵巢组织IFN-γ、IL-4的蛋白表达，降低卵巢炎性反应[68]。
（3）抗氧化损伤：ROS的产生超过一定阈值，机体抗氧化和氧化系统失衡、抗氧化物减少和氧化物质增加会导致卵巢组织细胞的损伤，引发卵巢衰老和功能减退[69-70]。研究表明，在衰老的卵巢组织细胞中，ROS、MDA含量明显升高，超氧化物歧化酶（superoxide dismutase，SOD）、GSH、过氧化氢酶（catalase，CAT）含量明显下降[19,69]。研究证实，POI模型大鼠经“秩边透水道”针法连续治疗4周后，血清FSH、LH含量下降，E2和AMH含量升高，卵巢组织SOD、CAT含量增加，MDA含量减少，改善了POI大鼠卵巢功能，可能与SIRT1/过氧化物酶体增殖物激活受体γ共激活剂1α（peroxisome proliferator-activated receptor gamma coactivator 1α，PGC-1α）/Nrf2通路激活有关[71]。二仙汤通过激活AMPK/雷帕霉素靶蛋白（mammalian target of rapamycin，mTOR）信号通路，增加POI小鼠血清E2、SOD、谷胱甘肽过氧化物酶（glutathione peroxidase，GSH-Px）水平，降低血清ROS、MDA水平，从而调控氧化应激水平，改善其卵巢功能[23]。
（4）抗细胞衰老：卵巢细胞衰老、形态结构和代谢活动会显著改变，功能随之受损。研究表明，细胞周期停滞、端粒缩短[72]、衰老相关异染色灶（senescence-associated heterochromatin foci，SAHF）[73]等是卵巢细胞衰老的重要分子特征。体外培养顺铂损伤的POF大鼠GCs发现，处于G0/G1期的细胞比例明显多于S期，二仙汤通过促进GCs从G0期向S期转化，增加S期细胞比率，调控细胞周期来促进GCs增殖[74]。衰老小鼠的卵巢组织中，端粒酶活性以及端粒的相对长度显著降低，补肾健脾方可以增加卵巢端粒酶的活性和端粒长度，进而抑制小鼠卵巢衰老[75]。POI小鼠卵巢SAHF相关的高迁移率族AT钩蛋白1/2（high mobility group AT-hook1/2，HMGA1）/HMGA2蛋白表达上调，组蛋白H3第9位赖氨酸三甲基化（histone H3 lysine 9 trimethylation，H3K9me3）、异染色质蛋白1（heterochromatin protein 1，HP1）分布增加，加味归肾方可以通过抑制卵巢SAHF相关蛋白的表达和分布，减少SAHF阳性细胞的比例治疗POI[103]。
（5）调节免疫平衡：自身抗体、细胞因子、淋巴细胞亚群等诱发过度卵巢自身免疫应答，产生免疫性卵巢炎，导致免疫性卵巢功能减退[76]。研究发现，POI患者血清抗卵巢抗体、抗甲状腺过氧化物酶抗体等自身抗体显著增高，且抗体的水平与月经不调和AFC减少相关[77]。透明带糖蛋白3抗原诱导的自身免疫性POI小鼠表现出卵巢组织受损，性激素水平异常及氧化系统失衡，补肾活血汤激活Nrf2/Keap1信号通路，逆转这一异常改变[78]。卵巢产生免疫应答后，外周血CD3+、CD4+和CD4+/CD8+下降，CD8+上升，中药能有效调节相关细胞免疫功能指标水平、改善卵巢功能、减轻临床症状且安全有效[79-80]。辅助性T细胞17（T helper cell 17，Th17）/ 调节性T细胞（regulatory T cells，Treg）在自身免疫性POI小鼠模型属于失衡状态，二氢小檗碱抑制RAS蛋白脑组织同源类似物（Ras homolog enriched in brain，Rheb）/mTOR信号传导，降低卵巢和脾脏中辅助性T细胞1（T helper cell 1，Th1）和Th17细胞比例，促进CD4+细胞分化为Treg细胞减轻POI[81]。二仙汤也可有效治疗自身免疫性POI小鼠的卵巢损伤，恢复淋巴细胞亚型异常数量和比值[22]。
（6）调控线粒体稳态：线粒体负责供应细胞所需能量，线粒体数量减少、形态结构异常、膜电位和通透性改变等是引起线粒体功能障碍的主要诱因，线粒体功能障碍导致线粒体能量代谢异常是卵泡数质量低下、卵巢功能减退的重要原因[82]。线粒体通过动力学、生物合成和自噬等自身调节方式应对细胞内线粒体病理性改变，调控线粒体稳态。养精种玉汤通过激活MAPK/ERK通路促进卵巢GCs增殖和线粒体融合，抑制细胞凋亡和线粒体裂变，有效改善小鼠DOR症状[83]。资癸益冲方通过激活SIRT1/PGC-1α信号通路，降低KGN细胞凋亡率和ROS水平，增加线粒体数量和线粒体DNA拷贝数，提高线粒体有氧呼吸基础值、呼吸最大值、储备值和ATP水平，来增加线粒体生物合成，改善丙烯醛诱导的KGN细胞线粒体能量代谢障碍[84]。骨髓间充质干细胞与艾灸联合治疗，降低卵巢组织ROS水平，下调线粒体自噬标志物表达，上调卵巢GCs线粒体膜电位和ATP水平，有效减少线粒体自噬的过度激活，有助于防止线粒体损伤，最终改善POI大鼠卵巢功能[85]。
综上，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的作用机制可能与缓解卵巢组织细胞的病理损伤、抑制卵巢炎症反应、减轻氧化应激、延缓卵巢衰老、调节自身免疫平衡以及维持线粒体能量代谢正常等有关。
3.2.3研究方法
（1）组学技术：组学技术是一种综合利用大规模测序、质谱分析、芯片技术等高通量技术，对基因组、转录组、蛋白质组和代谢组等多个层面的分子信息进行系统性研究的方法[86]。随着高通量测序技术快速发展和质谱-色谱技术联用，组学技术成为生物医学领域热门的研究方法[87]。近年来，组学技术在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研究中的应用日渐增多，显著提高了研究者对卵巢衰老发病机制和药物治疗靶点的认识。研究者通过超高效液相色谱-四极杆飞行时间质谱联用技术分析鉴定，发现磷脂酰胆碱、胆固醇酯、甘油二酯、三酰甘油是补肾活血汤是改善DOR大鼠卵巢功能的重要代谢产物[88]。此外，也有研究者基于1H-核磁共振氢谱的数据分析后证实，电针通过调节肝肾代谢紊乱改善POF小鼠卵巢功能[89]。运用蛋白组学技术分析造模前后和六味地黄丸干预DOR前后的卵巢蛋白差异表达情况，发现12个差异蛋白主要参与脂质分解代谢、炎症反应、免疫调节、辅酶生物合成等生物过程，提示六味地黄丸防治DOR的作用机制主要包括氧化应激、炎症反应和免疫调节等多种生物途径[30]。目前研究多集中在单一组学技术的应用，未来应将多种组学方法结合应用，全面系统地阐明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的复杂生物过程。
（2）网络药理学和分子对接：网络药理学通过交集药物成分靶点和疾病靶点，构建药物-成分-靶点-疾病网络，帮助分析药物活性成分、预测药物与靶点之间相互作用模式，揭示药物治疗疾病分子机制[90]。分子对接在三维空间中排列药物和受体分子，找到两者最稳定的相互作用方式，预测两者相互作用的结合自由能，并推测两者之间的相互作用和药效[91]。在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的研究中两者常结合使用，前者发现药物靶点和预测药物与靶点之间相互作用模式，后者预测药物成分与靶点结合能力，并通过体内外实验验证。Wu等[92]通过网络药理学分析筛选出桂罗氏安脏汤10个核心靶点和前5个成分，分子对接发现核心靶点AKT1、CASP3、TNF、TP53和IL-6与核心成分槲皮素、山柰酚、β-谷甾醇、木犀草素和豆甾醇稳定结合，GO和KEGG富集提示PI3K-Akt信号通路和细胞凋亡信号通路的正向调控机制，并在POI大鼠的体内实验得到了证实。类似的研究方法也被应用于滋阴补肾方[93]、补肾活血汤[94]、红参[95]、小檗碱[96]等治疗卵巢衰老的药靶和药理机制的探究。今后可以进一步结合组学技术和分子动力学技术，更加全面地揭示中药复方复杂的作用机制以及药物分子在体内的代谢和药效。
（3）数据挖掘：数据挖掘通过计算机技术从大量繁杂数据中自动搜索隐藏在其中有着特殊关系和规律的信息。在中医药领域，数据挖掘被广泛应用于方剂、治法、古籍挖掘等多个方面，以揭示方剂的主要成分和配伍规律，总结疾病的理法方药和挖掘古籍中的医学信息等[97-98]。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的研究中，关键词“数据挖掘”突现性强，“用药规律”中介中心性高。通过数据挖掘，研究者们发现针灸治疗卵巢功能减退性疾病选穴重在补益气血、培元补肾，多选取与生殖相关的经脉[99]，中医药治疗卵巢衰老的用药和组方以补肾滋阴为主，兼以理气、化瘀、健脾、疏肝为辅的配伍规律[100-101]，还探究了不同干预方式构建卵巢衰老模型[102]，规范动物模型的制备，以及总结了夏桂成[103]、陈慧侬[104]等名老中医防治卵巢功能减退的证治规律，推动名老中医学术思想的传承与发展等。数据挖掘技术在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的应用前景十分广阔，未来将持续为临床应用构筑稳固的理论支撑。
4 结论
本研究借助文献计量学软件CiteSpace，对CNKI数据库和WOS核心数据库中2 764篇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相关的中、英文文献进行分析，将复杂的数据和信息以图谱的形式进行了直观呈现。通过对纳入文献的发文量、发文机构及作者、关键词进行分析，全面系统地揭示了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的研究现状、发展趋势、研究热点和前沿话题，有助于后续研究者系统地了解领域内的理论基础、研究方法和主要成果，获得有力的深入研究基础，把握该领域的发展方向，预测未来的研究重点，从而为后续研究提供有力的指导。
展望未来，不同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的作用机制、组学技术、网络药理学、分子对接、数据挖掘等可能继续成为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的研究热点。然而，虽然该研究领域内的核心作者团队已初步建立，但尚未形成核心作者群，且研究合作以机构内和区域内为主，跨区域和跨学科间合作较少，未来应加强不同区域团队和交叉学科团队合作，推进中医药防治卵巢衰老的理论和技术发展、成果产出效率和质量的进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