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宝林谈泌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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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孩降临人世的一刻，一层柔软的皮肤便如同温柔的守护，包裹着阴茎头。这片“初生的衣裳”既是保护，也是生命最初的陪伴。然而，随着成长，这层包皮有时会带来困惑：婴儿时期包皮不能上翻露出阴茎头是正常现象吗？成年后包皮过长需要手术吗？面对这些疑问，我们需要科学而诗意地拨开迷雾。包茎和包皮过长是泌尿外科最常见的问题之一，包皮环切术（俗称割包皮）也是泌尿男科最常施行的手术之一。但正因常见，我们更应理性看待，既不掉以轻心，也不盲目恐慌。本文结合中国权威专家共识，为大众和专业读者阐释包茎与包皮过长的定义分类、正常发育情况、临床表现、潜在风险及治疗指引，让我们在专业中不失温度地了解这层细小皮肤背后的健康之道。
01
什么是包茎？先天性 vs. 病理性
包茎（phimosis）是指由于包皮口过于狭窄或包皮与阴茎头粘连，导致包皮无法上翻而露出阴茎头。简单来说，就是包皮“太紧”，卡住了阴茎头。包茎可分为先天性的生理性包茎和后天形成的病理性包茎两类：
先天性（生理性）包茎：多见于新生儿和婴幼儿，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出生时男婴的包皮内板与阴茎头往往存在天然的粘连，或包皮口有生理性的狭窄环，使阴茎头不能完全露出。这种情况也称“原发性包茎”，通常会随着年龄增长而逐渐改善，一般不需要特殊处理。事实上，绝大多数男婴出生时都无法上翻包皮，这并非异常：研究显示，新生儿期约 99.7%的男婴存在包茎情形，属于自然发育过程。随着孩子长大，包皮和阴茎头逐渐分离，弹性增加，包皮会慢慢自行后退。据统计，到3岁时约90%的孩子原本的包茎可自然缓解或消失。因此，学步儿仍有包茎并不稀奇，家长大可不必过度忧虑。如果孩子排尿顺畅、无反复感染，一般不需要对生理性包茎进行干预治疗。需特别强调的是，切忌粗暴地强行翻动或撕裂幼儿的包皮，因为暴力处理不仅会给孩子带来疼痛，还可能造成伤口和瘢痕，反而引发真正的病理性狭窄。
病理性包茎：指并非由于发育阶段造成的包皮过紧，而是后天因素所致，也称“继发性包茎”。常见原因包括包皮或阴茎头反复发炎感染、外伤裂伤、医源性损伤等。这些因素可导致包皮与阴茎头产生异常瘢痕粘连，或者包皮口发生瘢痕增生、纤维挛缩，失去正常弹性，最终使包皮口变得又紧又硬，无法翻开。病理性包茎往往发生在稍年长的儿童或成人阶段。举例来说，有些儿童因包皮口先天过小始终不能后退，可能影响阴茎头甚至整个阴茎的正常发育。而许多成年后的包茎患者小时候可能并无问题，往往是青春期或成年后经历了包皮阴茎头炎症、外伤等反复刺激，导致包皮口逐渐瘢痕化变窄所致。这一类包茎通常不会自行改善，需要医学干预来解决。
包茎的正常与否如何判断？婴幼儿时期大部分包茎是正常的生理情况，如上所述。但如果到了青春期阴茎发育后，包皮仍无法翻出阴茎头，就应考虑是否存在病理问题。此外，观察排尿情况也很重要：正常情况下，即使包皮稍紧，尿液应能顺利排出；而严重包茎常表现为排尿时包皮被尿液胀起“气球样”膨隆，尿线变细、排尿困难，甚至出现尿频或尿潴留等症状。这些都是提示包茎造成功能影响的信号，需要引起重视。
02
什么是包皮过长？真性 vs. 假性
包皮过长（redundant prepuce）则是另一种常见情况，与包茎既相关又有区别。简单来说，包皮过长指的是阴茎在疲软状态下，包皮长度覆盖了整个阴茎头甚至尿道口，但包皮本身并不紧窄，仍然可以上翻翻开，让阴茎头显露。也就是说，包皮够长但“不太紧”。不少青少年和成年人在非勃起时龟头被完全包住，但用手上翻一下或在勃起时龟头就能露出来，这就是包皮过长而非包茎。
临床上，根据包皮过长在不同状态下的表现，人们形象地称其有“真性”和“假性”之分：
真性包皮过长：指包皮平时过长覆盖龟头，且在阴茎勃起后龟头依然被包皮所覆盖，需要借助手动上翻才能使龟头完全露出。这意味着包皮相对过于冗长，即使阴茎勃起后自然仍无法摆脱“包裹”，必须人为翻开才能显露冠状沟和龟头。这种情况由于包皮长度确实明显过多，被称为真性包皮过长。
假性包皮过长：指平时龟头被包皮遮盖，但在阴茎勃起后龟头可以自行完全显露，无需或只需很轻微的手动辅助。换言之，勃起时包皮自动“退缩”露出了龟头，表示包皮长度相对而言并非严重过剩，更多是平软状态下覆盖较多。这种情形其实更接近正常解剖变异，故称假性包皮过长。
需要注意，“包皮过长”无论真性假性，本质上包皮口并不狭窄，区别于包茎。的定义已经强调了包皮过长者“仍能上翻显露阴茎头”，也就是说，过长的包皮是翻得开的。医生检查时很容易鉴别：如果包皮口过小紧箍无法上翻，就是包茎；如果能够顺利翻开露出阴茎头，就是单纯的包皮过长。因此民间所谓“假性包茎”其实指的就是可以翻开的包皮过长，而“真性包茎”才是严格意义上的包茎。包茎与包皮过长两者都可能使阴茎头看不见，但原因一个是“出口太紧”，一个是“衣服太长”，处理方式和严重要考虑的风险也不尽相同。
03
发生率：常见但会随年龄变化
对于包茎和包皮过长的发生情况，研究和统计给出了颇有意思的数据。总体而言，这两种情况在青少年人群中非常常见。一项国内青少年人群的流行病学调查发现，我国青春期男性中包皮过长的比例约为67.79%，而包茎的比例约为10.09%。也就是说，每10个青春期男孩中大约有6-7个存在包皮过长现象，1个左右存在包茎现象。随着年龄增长，青少年中的包茎发生率呈逐渐下降趋势——这反映了不少原本存在的生理性包茎在进入青春期后自然好转了。
将目光投向更年幼的群体，包茎在儿童中更是普遍，但会随着年龄的增加而不断减少。另一项针对儿童的研究详细统计了不同年龄段包茎的比例：新生儿期接近 99.7%的男婴都有包茎，婴儿期约 84%仍然包茎，幼儿期降至约 48%，学龄前儿童约 27%，而到了学龄期（稍大儿童）降为 11.6%。这些数字形象地说明，大部分男孩的包皮会随着发育逐步放松、自行翻开。等到青春期发育完成后，真正仍然持续存在包茎的就非常少了。专家共识指出，到青春期末期约17岁时，包茎者已不足1%。因此，自然情况下绝大多数男孩不会“永远包茎”下去。
至于成人阶段，人群中包皮过长和包茎的患病率在不同研究中有所差异。国际上的系统研究显示，成年男性中包茎的患病率大约在 0.5%～13%之间（取决于人群特征和判定标准）。包皮过长由于定义上包括很多生理变异，发生率更高，但具体统计数据受调查对象年龄段影响较大。可以肯定的是，包皮过长远比真正的包茎常见，而从幼年到成年的成长过程中，包茎出现率是大幅下降的。这也提醒我们：对儿童时期的包茎，应更多抱以观察和等待的态度，只要没有并发症，多数会自行好转，不宜过早干预。而对于青春期后仍存在的包茎或明显影响健康的情况，则需要重视并考虑治疗。
04
临床表现：包皮问题会带来哪些症状和风险？
包茎和包皮过长在大多数时候可能并不会让人明显不适，尤其是儿童时期的生理性包茎，孩子常常感觉不到什么异常。但随着青春期发育或在某些特殊情况下，这些包皮问题可能带来一系列临床表现和健康隐患，我们需要了解其中的信号。
包皮垢的积聚：无论包茎还是包皮过长，由于包皮覆盖，包皮腔内部常常会积聚分泌物和脱落的上皮细胞，形成乳白色或淡黄色的碎屑状物质，称为包皮垢（俗称“泥垢”或“胰脂”）。很多人可以在包皮内触摸到或透过皮肤看到黄白色的小团块，那就是积累的包皮垢。少量包皮垢本身并不会引起不适或症状，属于常见现象。然而，如果包皮垢过多且长期不清理，可能成为细菌、病毒、真菌等繁殖的温床，导致局部感染。当出现感染时，包皮垢会产生异味，并可能伴随白色脓样分泌物、阴茎头发红瘙痒、疼痛等症状。家长如果发现孩子包皮里有白色豆腐渣样分泌物且有异味，应考虑包皮炎症的可能。平时保持包皮内清洁、勤洗澡很重要。对于儿童，如果只是看到隔着包皮有黄白小珠样物质但孩子无不适，那往往是正常的生理分泌物，可在洗澡时用清水轻柔冲洗，不要强行抠挖。
包皮与阴茎头粘连：包茎常见的表现之一是包皮口与龟头存在不同程度粘连，使包皮无法上翻。幼儿的生理性包茎本质上就是一种粘连状态，一般无痛。但如果合并炎症或感染，孩子可能出现排尿刺激症状（比如尿频、尿急、尿痛）。当粘连严重并累及尿道口时，可能引起尿道口狭窄，这时排尿就会发生困难：尿线细、尿流变弱，有时需用力才能排尿，甚至可能发生尿液排不尽潴留的情况。家长应留意孩子小便时是否有包皮鼓起、滴滴答答排不干净等现象，如果有，需考虑是否存在包茎导致的梗阻，应及时就医评估。
包皮口狭窄：即前述典型的包茎表现。明显狭窄的包皮口会呈现出一个紧缩的白色纤维环，有时肉眼看去开口小如针尖。这种情况多为病理性包茎，常导致排尿时包皮吹胀成球。同样，狭窄的包皮口长期反复受尿液刺激和牵拉，可能出现局部皮肤皲裂和糜烂，形成恶性循环——裂口愈合后形成瘢痕使口子更紧，进一步加重包茎。因此一旦发现包皮口异常狭小且经常破裂出血，应尽早干预治疗，避免严重并发症。
包皮嵌顿：这是包茎/包皮过长的一种急性并发症，俗称“嵌顿性包茎”或“阴茎头绞窄”。它通常发生在包皮勉强翻出后翻不回去的情况下。例如有的人包皮口稍紧，但仍能翻开清洗或在性生活时偶尔翻开；如果翻开后包皮停留在冠状沟后却无法复位，紧箍在阴茎头颈部，就会阻断淋巴静脉回流，引起快速的阴茎头和包皮远端肿胀。嵌顿部位可以看到明显勒出的狭窄环，远端包皮肿胀发紫，阴茎头也明显肿大，如不及时处理，时间久了甚至会因为血液循环受阻引发阴茎头缺血坏死。包皮嵌顿常发生于包皮过长或轻度包茎者粗暴上翻包皮之后（比如自慰、性交时突然用力翻动）。一旦出现嵌顿，应视为泌尿科急症，需尽快到医院处理，将包皮复位或手术松解。因此有包皮较紧的人平时翻动要谨慎，切勿强行用力，以免发生这一险情。
影响发育与性功能：长期严重的包茎可能对男性的生理发育和功能产生影响。一方面，幼年时期若包皮口极度狭窄，可能限制阴茎的正常发育，使成年后阴茎长度和冠状沟发育受到影响。有研究报道包茎可能阻碍青少年阴茎的发育，并在成年后影响性功能表现。及早进行包皮环切等干预有助于解除束缚，从而在一定程度上促进阴茎发育、改善性功能。另一方面，包皮过长和包茎还被一些研究者认为可能与性功能障碍（特别是早泄）存在相关性。一些男性由于龟头长期包覆不受刺激，到了性生活时龟头敏感度较高，射精控制能力较差，被认为可能较易发生早泄。然而，需要强调的是，目前尚缺乏严格的医学证据证明单纯割包皮可以显著改善早泄。性功能受多种因素影响，不能简单归因于包皮长短。专业的性医学意见应基于具体情况综合判断，而非把包皮手术当作“万能良药”。
感染和肿瘤风险：包茎和包皮过长由于包皮腔不易清洁，环境温暖潮湿，容易引发各种感染问题。反复的包皮炎、龟头炎在包茎患者中并不少见，表现为局部红肿、疼痛、分泌物增多，严重时可出现溃烂。除了一般细菌感染外，长期慢性炎症也可能引发真菌（念珠菌）感染或形成难治的慢性苔藓样病变（如“干燥性闭塞性龟头炎”即硬化性苔藓）等。更需要关注的是性传播疾病的风险增加。大量研究和国际数据表明，包皮过长/包茎的男性较易感染和传播某些性病：包括HPV（人乳头瘤病毒）、HSV-2（生殖器疱疹病毒）、梅毒、滴虫、衣原体等在内的多种病原，在包皮过长者中更容易滋生或传播。男性包茎或包皮过长也被视为女性伴侣罹患妇科生殖道感染和宫颈疾病的一个危险因素——其中最突出的就是宫颈癌。HPV感染是宫颈癌的重要诱因，而包皮过长者如果清洁不良、携带高危HPV，可能将病毒传给伴侣，使女性宫颈反复感染而增加癌变风险。因此，从公共卫生角度，在一些艾滋病和HPV高流行地区，世界卫生组织（WHO）甚至将包皮环切术作为预防HIV等病毒传播的措施之一，研究显示男性环切术可使异性间HIV传播风险降低约50%～60%。可见，适当处理包皮问题在一定程度上有益于性传播疾病的防控和伴侣健康。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阴茎癌风险。阴茎鳞状细胞癌虽然总体罕见，但其发生与慢性包皮问题密切相关。包皮垢长期刺激被认为是阴茎癌的重要诱因之一。统计显示，未曾行包皮环切的男性发生阴茎癌的概率要比行过包皮环切者高出约22倍。尤其在卫生条件较差、人均寿命较高的地区，老年仍包茎者出现阴茎癌的风险显著增加。相反，如果在新生儿期就行包皮环切，可降低95%～99%的阴茎癌风险；儿童或青少年时期行手术也可降低约66%的风险。当然，阴茎癌总体发生率很低，但这一数据足以提醒我们：忽视严重的包茎、不讲卫生所导致的慢性刺激，可能埋下恶变的隐患。因此，保持良好清洁、及时处理病理性包茎，不仅是为了眼前的舒适，更是着眼于长远的健康。
综上所述，包茎和包皮过长可能带来的问题涉及排尿、感染、生殖健康甚至肿瘤等多个方面。不过，请不要因上述风险就“闻包皮色变”。对于大部分仅有包皮过长但能翻开的男性来说，良好的清洁习惯几乎可以使这些风险大大降低。健康的包皮在生理上还有润滑龟头、保护敏感黏膜、防止尿液和外界刺激的积极作用。因此，关键在于区分正常的情况和需要干预的情况，做到既不过度轻视，也不过度医疗。
05
何时需要手术？— 治疗原则与手术指征
当面对包茎或包皮过长，很多人第一反应就是“要不要割掉？”。实际上，治疗应视具体情况而定，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手术。权威共识的基本原则是：对于婴幼儿的生理性包茎，如果没有排尿困难、反复感染等问题，可以不必治疗，先观察随访。3岁以后若仍有明显包茎，可酌情采取干预，包括非手术方法或手术。无论何种年龄，只要存在包皮问题，首先要做的是保持局部清洁，这是一切治疗的基础。清洗时动作宜轻柔，避免粗暴拉扯导致裂伤。对于较轻的包茎，可以尝试一些保守疗法，例如在医生指导下使用局部激素软膏涂抹于包皮口以促进扩张，每日坚持一段时间，可使狭窄的包皮口逐渐松弛，据报道成功率可达74%～92%。另外，逐步的手法扩张也是一种办法：在局部麻醉软膏作用下，医生可以试着用钳子或扩张器轻柔地撑开包皮口，分离粘连并去除包皮垢，这对一些儿童患者来说效果不错。以上非手术措施对于生理性包茎或轻度狭窄者往往有效，而且创伤小。但若经过一段时间仍无改善，或者一开始就属于严重的病理情况，则需要考虑手术治疗。
包皮环切术是治疗包茎/包皮过长的有效手段，也是全世界应用最广泛的泌尿外科小手术。对于下列情况，专家共识明确推荐应考虑手术干预：
病理性包茎：也就是瘢痕纤维化导致的真性包茎，无法翻出阴茎头，影响清洁或功能的情况，手术是根本的解决途径。
反复炎症感染：无论包茎或包皮过长，如果多次出现包皮炎、龟头炎等感染（并且在急性炎症控制后），为了预防日后再犯，可考虑手术。频繁的感染既痛苦又可能加重瘢痕狭窄，手术可以一劳永逸地改善局部卫生环境。
包皮出现肿物：如发现包皮上长有良性肿瘤、尖锐湿疣等赘生物。这类情况通常需要通过环切将病变组织一并去除，既治疗肿物又解决包皮问题。
狭窄环明显：有些人的包皮虽然能翻上去，但在翻开的过程中可见包皮颈部有明显紧箍的纤维环，而且时常感觉上翻比较困难或疼痛。这种情况下一旦不慎就可能发生前述包皮嵌顿（套住龟头翻不回去）。为了避免这种隐患，建议及早手术松解。
慢性炎性肥厚：长期慢性炎症可使包皮变厚、失去弹性。有的患者即使勉强翻开包皮，在阴茎勃起时包皮口也会裂开出血，疼痛影响性生活，而且每次裂开后瘢痕只会使包皮变得更紧，甚至发生嵌顿倾向。对这种恶性循环状态，手术是合理的解决办法。
美容或宗教原因：部分人出于个人卫生、美观需求，或因宗教信仰要求（如犹太教、伊斯兰教的割礼习俗），希望行包皮环切术。在充分知情同意的前提下，这类手术也是可以考虑的选择。不过需在正规医疗机构进行，以确保安全和术后效果。
影响伴侣健康：如果男性的包皮过长被认为是其配偶反复发生阴道炎、宫颈炎等生殖道感染的诱因之一（例如携带高危HPV传染给伴侣导致其宫颈病变反复），那么通过环切改善男性局部卫生状况，有助于降低女性反复感染的风险。
特殊儿童泌尿问题：对于儿童，如果包茎合并有泌尿系统的其他解剖异常，如后尿道瓣膜、膀胱输尿管反流等，从而导致反复的尿路感染时，包皮环切可能被作为综合治疗的一部分。因为过紧的包皮可能加重尿路梗阻感染，手术可以改善排尿状况，有利于控制尿感并发症。
以上是手术的主要适应证。总的来说，凡是包皮问题已经造成健康困扰、功能障碍或有恶变风险的，都是手术指征。反之，如果既无症状也无隐患，仅仅是包皮稍长而已，那完全可以不手术。需要强调的是，手术应当在炎症控制后进行：若存在急性期的严重感染，应该先用药物消炎，待局部情况稳定下来再择期手术，以免术后伤口难以愈合或感染扩散。
手术之外，还有一些手术禁忌或谨慎情形需要医生评估。例如：患者有严重出血倾向、凝血功能障碍时不宜手术；若阴茎本身有发育畸形（隐匿性阴茎、尿道下裂等）时，需要先处理畸形或采取特殊术式；再如患者正处于泌尿系急性感染期、或包皮病变怀疑恶性而无法同期切除时，也应暂缓常规环切。另外，精神疾病未稳定的患者也不宜贸然手术，这些都属于专业考虑的范畴，医生会根据具体情况权衡。
值得欣慰的是，现代包皮手术技术多样且成熟，手术风险和痛苦相对较小。除了传统剪刀缝合术式外，国内外还广泛开展了包皮环切吻合器、激光手术等器械辅助手术，具有手术时间短、出血少、愈合快、外观美观等优点。无论采用何种方法，经验丰富的医生都能尽量达到满意的效果。包皮环切术通常是门诊或日间手术，局麻下进行，几十分钟即可完成。术后经过1~2周的创口愈合恢复，大多数人即可恢复正常生活和工作。
当然，任何手术都有一定并发症风险，包皮手术也不例外。文献报道不同术式和术者经验下，包皮环切术后的并发症发生率大约在 1%～16%不等。常见的如伤口少量出血、轻度感染、局部水肿，一般通过换药和时间都能自行痊愈。罕见的并发症包括阴茎头缺血坏死、尿道口狭窄、过多或过少切除包皮导致的外观功能问题等，但这些大多与术中操作不当或术后护理不当有关，在正规医院由有经验的医生施术、患者术后遵医嘱护理的情况下极少发生。正因为存在这些风险隐患，我们提倡应当严格掌握手术适应证，不要为了不必要的“美观”或不实传言而草率手术，但也不要因为对手术的恐惧而一再拖延真正需要的治疗。
06
结语：理性看待包皮问题，拥抱科学健康
在人类成长的旅途中，这片小小的包皮经历了守护童年的使命，也见证了青春的蜕变。对于它，我们不应简单贴上“多余的皮”或“必须剪掉”的标签，而应抱以科学理性的态度。正常的包皮是大自然的安排：幼时它保护阴茎头不受刺激，成年后只要勤洁卫生，它依然是生殖器官的一部分，不是疾病的代名词。正如诗人所言：“一叶护芽，时机一到便自然凋落。”多数男孩的包皮会在应有的时间自行“绽放”，让生命之花正常盛开。
面对包茎或包皮过长，我们要做的是既不掉以轻心也不过度焦虑。当怀疑孩子或自身有相关问题时，请选择正规的医疗渠道咨询求诊，而不要轻信小广告里的危言耸听。一些不良商家夸大包皮问题与各种疾病的关联，渲染“不割后患无穷”，意在推销牟利，我们需保持警惕，不被误导。医学研究和专家共识已经为我们提供了衡量的标准：遵循权威指南，听取泌尿外科专业医师的建议，绝大多数情况下您都能得到最适合的处理方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