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9年8月,张辅上疏给朱祁镇,建议他放弃宣化,改道紫荆关回京。朱祁镇收到奏疏后勃然大怒,愤怒地呵斥张辅:“你这是干涉军政,动摇军心,是不是想效仿邝堃和王佐在中军大帐跪地求饶?”随即,他命令将张辅赶出帐外。即使是普通士兵,也能看出朱祁镇此举明显是针对张辅这位屡立战功的老将。然而,几天后,朱祁镇便在土木堡被瓦剌军围困。年逾古稀的张辅心系国事,义不容辞地带队上阵,但最终未能逃脱乱军的屠戮。那么,朱祁镇为何如此轻视张辅的忠告?张辅的悲剧是否源于朱祁镇的轻慢?这位曾历经四朝的智勇双全的“英国公”,最终为何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呢?
“平定安南”的名将
张辅是靖难名将张玉的长子。1399年,朱棣在燕京起义,张辅跟随父亲南征作战。在东昌之战中,张玉阵亡,张辅继承父职,在灵璧、夹河等战役中屡立战功,封为信安伯。朱棣占领南京后,追封张玉为荣国公,且承诺世袭。但作为张玉的嫡长子,张辅却未能继承荣国公的爵位,朱棣故意通过这一安排考察张辅,避免他重蹈李景隆等人的覆辙。尽管如此,张辅在军营中凭借出色的才能深得丘福、朱能等人的信任,甚至屡次被推荐给朱棣。然而,朱棣的基业未稳,加之与张辅有姻亲关系,因此未曾重用他。
1404年,安南国王陈天平的孙子密告父亲被弑,朱棣随即派出黄中、薛岩率军赴安南平叛。不幸的是,安南地区的丛林与战事复杂,明军遭遇围困,损失惨重,黄中和薛岩相继阵亡。安南局势紧急,朱棣只得再次调动八十万兵力,任命朱能为大将,张辅为副将,意图恢复安南。
然而,朱能病重,未能继续指挥,朱棣最后决定让张辅继续进攻安南。在随后的战斗中,张辅发挥出色,不仅俘虏了安南首领黎季犛、黎苍等数百名贵族,还成功平定了安南叛乱。朱棣对张辅的表现极为满意,特别在靖难之役后,几乎所有优秀的将领都已阵亡或病故,唯有张辅在战场上屡屡立下赫赫战功。因此,张辅回京后,朱棣特封他为英国公,晋升为右柱国。
四朝元勋
1422年,张辅随朱棣北伐蒙元。在朱棣的麾下,张辅是当时明军中最为杰出的将领,所有军事决策必先听取张辅的意见。尤其在朱棣晚年,张辅曾深入敌阵,追击阿鲁台,破败蒙元各部,若非朱棣执意回师,张辅的战绩必会更为辉煌。
除了深得朱棣的宠信,朱棣的长子朱高炽也十分器重张辅。朱高炽即位后,张辅被任命为太师,掌控中军都督府。与杨士奇一同,他成为了朱高炽最为信赖的重臣。在朱棣服丧期间,张辅与杨士奇是唯一两位能身穿素服上朝的官员,可见其地位的非凡。朱高炽更曾评价张辅:“他是一位顶尖的武将,但他对于礼仪的理解远胜过六卿。”
当朱高炽去世后,张辅继续辅佐朱高炽的儿子朱瞻基,尤其在面对汉王朱高煦的叛乱时,张辅坚决拒绝了高煦的拉拢,并及时将其不轨之事上报。1426年,张辅随朱瞻基出征,平定叛乱后,朱瞻基深感张辅的忠诚与能力,将他留在身边,参与国家大政。
然而,随着朱瞻基病重去世,留下了年幼的朱祁镇继位。虽然五大臣仍在辅佐,但朱祁镇却愈发依赖宦官王振,逐渐忽视这些老臣。张辅在朝中的影响力也开始削弱,随着杨士奇、杨荣等人的去世,五大臣的制衡作用日渐减弱,朱祁镇彻底掌握了大权。
战死土木堡
1449年,朱祁镇发动北伐,意图平定日益强大的瓦剌。然而,由于王振无能指挥,50万大军在北方彷徨不前,甚至出现了粮草匮乏、士兵逃亡的情况。张辅试图通过邝堃、王佐等人劝谏朱祁镇进行军纪整顿,但不但未能奏效,反而被朱祁镇和王振冷落,邝堃与王佐还遭到辱骂与惩罚。张辅明白,此举无非是朱祁镇对他的一种打压。
然而,朱祁镇依然决定深入瓦剌领土,最终进入了土木堡。在深陷敌人包围之时,朱祁镇急召吴克忠兄弟、朱勇等人断后,但由于军心涣散、战斗力低下,吴克忠阵亡,明军立即崩溃。9月1日,瓦剌大军将朱祁镇围困在土木堡。张辅虽年老体弱,仍毅然提刀上阵,奋勇杀敌,数次尝试掩护朱祁镇突围,但终究未能成功。最终,张辅在乱军中壮烈牺牲。
张辅死后,朱祁镇被瓦剌俘虏,最信任的宦官王振也被杀。此次北伐的惨败不仅导致了数十万明军精锐的覆灭,还让张辅、王佐等忠臣英勇殉国。大明朝的气数自此大减,朝廷的强势转为防守,国家由盛转衰。这一战,成为了张辅悲剧的终点,也标志着大明朝的一个重大转折。